忽然,我感受到一阵下沉,再睁开眼,我看见坐在我对面的镇长渐渐沉下去的脸色,我一时间没有言语,抬了抬胳膊,确认自己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稍一思索,我决定顺着此刻的谈话,继续下去。
我试探着问:“最近一家出事的人是什么情况,一共没了多少人了?”
镇长回答:“一个月死了有十五个,最近出事的是,就刚刚带你们进来那个李老伯,他家小儿子,昨天半夜两点多的时候人没的……哎呀我这药煮好了我先端过去。”说完就端着药罐子出去了。
我盯着镇长消失在视野里,扭头问靖沉:“我们先去哪?”靖沉笑了下:“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我眼睛弯了弯正经的开口:“我们先去外面的水井那看看,然后去王秀家。”靖沉点点头,和我一起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去。走出镇口约五百米的地方,在一个草棚下有一口青石垒高的水井,上面驾着打水的木头装置,看起来和这座镇子一样陈旧。我犹豫了一下,把脸伸到井口上方,仔细的瞧了瞧,随后一脸疑惑的扭头对靖沉说:“这口井最诡异的地方就是看起来有点诡异了,没什么不正常啊”
在观察水井周围的靖沉听这话无奈的笑了下:“那我们就去王秀家看看。”我点点头准备直起腰,却听见一个极小的声音,我顿了顿附身又往下探了探,却再没有听见声音,随后便向靖沉走过去:“靖沉我刚刚听见水井里有声音。”
靖沉抬起眸看了他一眼:“我们晚上再来。”我略一思索就点头:“那我们现在去王秀那。”
在我们走远后,井水像被煮沸一样翻腾了起来,但是我们却并不知情。
我和靖沉在去王秀家的路上遇见了封勤勤和刘姿彤,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个姑娘正拿着一篮鸡蛋一脸迷茫的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看见我们的时候两个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走过来对我打招呼:“航哥。”
我点点头,疑惑的看向她们拿的鸡蛋,和后面跟着的人,刘姿彤一头雾水的说:“我们刚刚随便找了一户人家进去问了问情况,但是那家女主人一听我们是来解决最近的事后就非要塞给我们一篮鸡蛋,并且把他们的儿子让我们带出来,说是希望我们尽快解决这个事,顺带保护他们孩子的安全,然后我和小刘就被轰出来了。”那个看起来很面善的陌生男人对我们点了点头:“你们好,我叫王珏,最近镇子里不太平,爹娘不放心我呆在家里,所以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我闻言点了点头不确定的问:“那,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吗,还是?”刘姿彤几乎立马就出口答应了,不过她好像有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说:“还是算了,我们就不麻烦你们了,”又继续说道:“但是王珏跟着我们也不方便,你们把他带上吧。“我看见两个小姑娘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还是笑着说:“那好,你们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靖沉还是那副表情,对她们点点头。
我正在想到了王秀家能不能顺利进去,毕竟听镇长说王秀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还没想到什么对策耳边就传来一道温沉的声音,“她们应该找到了线索。”我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就问走在后面的王珏:“你说我们一会到了王秀家,她能让我们进去吗?”
王珏看向前面停下脚步,对我说:“王婶人很好的,会让我们进去的”。我转头看,只见街道沸沸扬扬飘着白纸,面前的屋檐两边挂着长长的白布条,布条随秋风飘起,这样子落在我的眼里简直是太不祥了,我耸耸肩抖落突如其来的寒意走到屋前敲门:“有人在吗?”没多久门便开了一道缝,门里的女人发丝凌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我尽力保持温柔的样子:“请问是王大姐吗,我们是镇长请来查案的,想了解一下情况。”话还没说完,我面前的门就大开了,我跟着王秀往里走,进来屋子才看见里面放着一具不大的棺材,应该就是他儿子了,随后有些疑惑,按着镇长的话来说,王秀的孩子已经没了有两个星期多了,怎么还没下葬?
我看着面前脸色寡淡的王秀把疑惑按下去,问:“王大姐,我想问一下那天的具体情况。”王秀给牌位上了香,靠在棺材旁坐下,才开口:“那天就和平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就是早上我去后面的树林里砍柴,回来要给孩子做早饭,我端着早饭进屋后,就看见……”王秀顿了顿,只感觉眼泪好像已经流干了,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才继续说:“我看见,我的小宝的床上全是血,都被染红了,那个狠心的人,捅开了我小宝的肚子!”
说到这王秀几乎是在咆哮了,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我看了靖沉一眼,无措的站起来对王秀说:“王大姐,你在好好想想那天家里就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王秀被这一声喊得呆了呆,随后抽泣着呢喃:“我想想,我想想,不对劲……”她忽然高声到:“牌位,是牌位!”这句话说完,我看见王珏的嘴角扬了扬,我压下内心的不舒服,保持镇定看向眼前的人。王秀深吸了口气勉强情绪平稳地对我说:“那天,我回来经过这个屋子的时候看见他的牌位倒了,香灰洒了一桌子,我以为是刮风刮倒了,又着急去看孩子,摆正就没再管了。”
靖沉感觉有些不对:“香灰?哪来的香灰,牌位前面有香炉吗?”王秀呆了呆,嘴里说:“香灰......哪里来的香灰,没有香炉只有牌位!”
靖沉和我对视一眼,对王秀说:“能带我们去看看吗?”王秀点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站起来带我们往旁边的屋子里走。
木门吱呀一开就看见这间屋子里的四扇窗户全都大开,屋外的寒风穿过木窗卷起牌位前的香灰,撒了一地,而地上浅浅的一层香灰印着脚印,往我们进来的方向蜿蜒而去。